韩泗掌管瓷行的时候,对汴京城内贩卖瓷器的商贾,一向是拉一派打一派,王永年等人就是韩泗刻意拉拢的商贾。
平日里韩泗时常分些好处给他们,他们名下有几间铺子,就是韩泗用手段吞并来的,当然这些好处也不是白得的,他们也得配合韩泗做事。
王永年心中有鬼,眼睛向周围扫去,不知盯着他的这些人中,有没有被他们欺压过的苦主。
片刻之后,王永年又觉得不太可能。那些人丢了铺子之后,大多都离开了汴京城,谢氏去哪里寻人?
饶是这般思量,王永年也不敢再开口说话。
善庆却冷哼一声道:“之前的行老是韩泗,你说的那些都是韩泗做的,现在他人在大牢之中,自有朝廷定罪,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但如何选行老,是……”
善庆不敢再说“规矩”二字,停顿了片刻接着道:“是惯例,不能随意更改。否则汴京这么多行会,任谁都能来指指点点,岂非就要乱了?”
谢玉琰还没说话,周广源已经道:“那你倒说说该如何选?”
善庆干脆地道:“行内成员协商推举。”
说着这话,善庆等人目光闪烁。
这就是方才他们在茶楼里商议的结果。
韩泗等人被抓,谢氏就带人来夺行老之位,不就是仗着有周广源这些人支持?行会剩下的人若是再被谢氏吓住,不敢前来阻止,谢氏就会顺利成为下一任行老。
幸好他们先凑在一起商议了对策,准备齐心协力对付谢氏。
光依靠他们几个还不够,他们又让人去请几个商贾前来助阵。这些人平日在行会中甚少说话,惯会见风使舵,这样的关头没有好处不会出面。
既然如此,他们就许些利处出去,只要他们中的人做了行老,就免掉那些商贾两年的科买。
加上请来的商贾……他们的人数绝对占优,谢氏讨不得什么好处。
这么想着,善庆向门口看去,只要助阵的人及时赶到,谢氏就输了。
“事不宜迟,”蒋奇道,“那就现在来推举吧!”
听到蒋奇的话,关凤林和王永年不由地都松了口气,蒋奇是个没脑子的,他急匆匆地开口,无非就是怕再有人来。
关凤林拿住蒋奇的把柄:“既然大家都同意推举……我们也算达成了共识。不过谢娘子不能参加推举。”
周广源皱起眉头:“这是什么道理?”
关凤林笑着道:“周兄莫急,我这般说是因为谢娘子并非我们汴京瓷行中人。”
善庆眼睛一亮,只觉得关凤林找的借口极好,至少能与谢氏和周广源等人多纠缠一会儿。
谢玉琰看向关凤林:“凡是在汴京做瓷器买卖之人,皆要加入行会。这难道不是汴京瓷行的规矩?”
“我将瓷器带来汴京贩卖,是否属于瓷行中人?”
善庆差一点跳起来:“你没有交行例钱,不算瓷行的人。”
“这么说,交了行例钱,就能推举行老?”谢玉琰道,“那我现在就将银钱交上。”
“现在不行,”善庆道,“哪里有推举当日交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