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境的驿站条件太过简陋,加上庆阳侯再三邀请。
次日,崔嘉逸就带着侄女,一同住到了侯府上。
暖暖住进了侯府花园旁边的两间尤其精致的上房。
庆阳侯是个粗人,觉得男人吃苦凑合点没关系,但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可得吃好的住好的。
入住侯府的第一晚,暖暖本来以为自己会认床,会不适应。
但在那简陋的驿站已经将就了好几日的身体要诚实许多,这一夜,她睡得很香很踏实。
次日清早,晨光还未完全漫过窗棂,暖暖裹着锦被在床上翻了个身,半梦半醒,意犹未尽地准备再睡会。
好巧不巧,隔壁这个时候忽然传来“嘿哈嘿哈”的喝声,声声高亢嘹亮,划破了清晨的静谧。
她嘟囔着用枕头捂住耳朵,却挡不住愈发响亮的拳脚击打声。
“丁香!”她扯着嗓子喊,中衣歪歪斜斜地挂在身上,乌发如瀑散在肩头。
掀开锦帐,被惊醒的少女脸颊泛着薄怒,指甲无意识地抠着床柱上的缠枝纹:“外面什么动静?有人打进来了不成?”
丁香捧着铜盆疾步而入,盆里的热水氤氲着雾气:“姑娘,这里离侯府的演武场很近,侯府的公子们这个时候好像都在那边练武呢。”
暖暖望着铜镜里乱成鸡窝的头发,瘫坐在妆奁前。
窗外,习武的嘿哈声依旧此起彼伏。
起床气严重的暖暖捏起胭脂盒重重拍在桌上,胭脂粉扑簌簌落在妆台上。
“算了,住在人家家里,没有挑理的份!”
吃过了小丫鬟端来的早饭,外面的声音依旧是此起彼伏,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
不是,庆阳侯府的公子很多吗……
就这惊天动地的动静,不知道的还以为蛮子又打过来了呢!
……
早膳过后,日头渐渐毒辣起来。
暖暖溜达到月洞门这停下,于朱漆门框旁的石凳坐下,望着演武场上翻飞的人影,手中的青釉茶盏腾着袅袅热气。
演武场的沙土地上,六七个少年正舞枪弄棒,汗水浸透的衣襟紧贴脊背,扬起的尘土在阳光下凝成一道金色雾霭。
丫鬟春桃:“没想到庆阳侯府的公子们个个身手都这么好。”
暖暖将茶盏递给丁香,素绢轻拭唇角,“毕竟是武将世家嘛,不奇怪。”
话音未落,她微微倾身的动作正巧对上一双墨玉般的眸子。
演武场东侧的槐树下,身着玄色劲装的少年单手持剑,剑尖还悬着半片飘落的槐叶。
而在与她视线对上后,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骤然一紧,其他少年见此纷纷收势,数道目光齐刷刷落在月洞门处。
“这是谁家的漂亮姑娘?”为首少年领口微开,露出小麦色的胸膛,汗珠顺着锁骨滑进衣襟。
话音落,他身后的几个少年也跟着起哄。
庆阳侯的长孙祁远思忖道:“应当是祖父邀请住进来的那位崔家姑娘。”
老二祁山惊道:“崔家?哪个崔家?”
老三祁炎没好气道:“还能是哪个崔家?”
老四祁穆踮着脚往外看,赵钧忽地往左迈了一步,牢牢地挡住祁穆视线。
祁穆:“……不是,看看都不行啊?表哥,我爹都没管我这么严。”
祁炎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崔家的……我怎么记得姑姑曾经来信催阿钧回去,就是想要让他回京城娶崔家姑娘呢。”
一语惊起千层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