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婉手中的酒杯还未放下,宴会厅喧闹的氛围便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寂静。
她捏着那张写着“债务陷阱”的纸条,指尖微微发白。
北渊的脸色也阴沉得可怕,方才的意气风发荡然无存。
还未等他们查出送信之人,第二日清晨,晴天霹雳便当头劈下。
银行的追债通知送到了府上,白纸黑字,鲜红的大印,刺目惊心。
那上面的数字,如同天文数字一般,看得秦账房两眼一翻,差点晕厥过去。
“这……这……这怎么可能?!”他哆哆嗦嗦地拿着账本,一页页翻看,却越看越心惊,“账……账目不对!这、这凭空多出来这么多银子?!”
府内顿时炸开了锅,下人们议论纷纷,人心惶惶。
葛婉看着眼前乱作一团的景象,眉头紧锁。
她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接过账本,仔细翻阅。
账目确实混乱不堪,许多款项来路不明,凭空出现,却又环环相扣,如同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正等着他们跳进去。
北渊稳住众人情绪,立刻安排柳护卫带人前往钱庄保护府上财产安全,同时,他与葛婉一同前往银行,与冯行长交涉。
冯行长是个身材矮胖,面色红润的中年男人,他坐在宽大的太师椅上,手里拿着追债通知,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北公子,葛老板,这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数目清清楚楚地写着,二位不会是想赖账吧?”
“冯行长,这其中定有误会!”北渊沉声说道,“我北家和葛家一向诚信经营,从未拖欠过任何债务,这凭空多出来的巨款,我们绝不可能承认!”
“误会?北公子,这账本可是白纸黑字,还有苏状师作证,难道还能有假?”冯行长冷笑一声,肥厚的下巴微微扬起,“我劝二位还是尽快筹钱还款,否则,别怪我行不客气!”
“冯行长,这账目我们还要仔细核对,还请给我们一些时间。”葛婉冷静地说道。
“时间?哼,本行长没时间跟你们耗!”冯行长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叮当作响,“今天这银子,你们必须给个说法!” 他身后的韩债主,一脸贪婪地搓着手,阴恻恻地笑着。
北渊上前一步,挡在葛婉身前,“冯行长,我们并非有意拖延,只是此事事关重大,还请……”
“北公子,你这是在威胁本行长吗?”冯行长语气强硬,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白师爷这时颤颤巍巍地从葛婉身后走出,捧着厚厚的律法书,试图从中找到对他们有利的条款,却半天也找不到合适的,急得满头大汗。
“冯行长……”葛婉刚要开口,却感到一阵无力……
葛婉顿觉一股倦意涌上心头,这突如其来的巨额债务像一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
北渊似是察觉到她的疲惫,轻轻地握住她的手,传递着无声的安慰。
葛婉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心中一暖,脸颊也微微泛红。
这男人,关键时刻还挺靠谱……
就在这时,一直埋头苦读律法书的白师爷猛地抬起头,镜片后的双眼闪着精光。
“找到了!找到了!”他激动地指着其中一条款项,声音颤抖,“冯行长,您看这里!这债务条款中关于抵押物的描述含糊不清,与我朝律法相悖!这……这分明是……”白师爷说到此处,却突然顿住,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