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99章 火葬场之异度空间(1 / 2)短篇鬼故事录首页

暴雨如注,青石板路被砸出密密麻麻的深坑。李承道的灰布道袍早已湿透,暗金色的云纹在雨幕中若隐若现。他腰间的铜铃随着步伐轻轻摇晃,却被雷声掩盖了声响。林婉儿缩在油纸伞下,稚嫩的脸庞被雨水冲刷得发白,发间的桃木簪子是师父为她亲手所制,此刻正泛着微弱的红光。

"师父,前面就是青峦镇了。"林婉儿踮脚望去,远处的镇子笼罩在黑雾中,唯有一盏忽明忽暗的灯笼在雨帘里摇曳。话音未落,一道黑影突然从路旁冲出,惊得两人的马匹嘶鸣起来。

那人穿着藏青色官服,腰间玉带却布满裂痕。他脸上涂着厚厚的白粉,却遮不住脖颈处青灰色的斑块,像是腐烂的尸斑。"道长留步!"镇长跪在泥水里,官帽歪斜,"我镇火葬场出了大事,还请道长施以援手!"

李承道眯起眼睛,指尖掐算片刻,目光落在镇长溃烂的指甲上。那些指甲缝里藏着黑色淤泥,还缠绕着几缕灰白色的毛发。"说吧,具体何事?"

"停尸间的尸体总在半夜移位,焚化炉里..."镇长声音发颤,"总有人在挠门,指甲抓铁的声音...已经死了三个守夜人,连尸体都找不到了!"他突然抓住李承道的袖口,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只要道长能解决此事,黄金百两!"

林婉儿皱眉后退半步,桃木簪的红光更盛。李承道不动声色地抽回手:"带路。"

火葬场的铁门锈迹斑斑,上面贴着半张残破的镇邪符。符纸边缘的朱砂已经发黑,结着粘稠的黑色黏液,像是某种生物的涎水。李承道用铜钱剑轻轻挑起符纸,下面赫然露出三个血手印,每个指节都扭曲变形。

"这符是七天前贴的。"镇长擦着额头上的冷汗,"当时还好好的..."

"七天前?"李承道瞳孔微缩。林婉儿凑过来,压低声音:"师父,镇邪符最多能维持三天,这张...明显是被什么东西侵蚀过。"

夜色渐深,李承道和林婉儿住进值班室。房间里弥漫着福尔马林和腐肉混合的气味,墙壁上布满霉斑,在油灯下泛着诡异的青绿色。林婉儿刚要整理床铺,突然听到焚化炉方向传来呜咽声,像是婴儿的啼哭。

"我去看看。"她握紧桃木剑,却被李承道拦住。

"我来。你留在这里,记住,无论听到什么都别开门。"李承道将一张护身符塞进她手里,转身踏入黑暗。

焚化炉的门缝渗出暗红液体,在地上蜿蜒成诡异的图案。李承道屏住呼吸,铜钱剑剑尖点在门缝处。突然,里面传来指甲抓挠声,一下,两下,越来越急促。他猛地挥剑劈开炉门,一股腥风扑面而来,夹杂着烧焦的皮肉味。

炉内空空如也,唯有几根未燃尽的骨头在暗红液体中沉浮。李承道正要仔细查看,身后传来林婉儿的惊呼。

停尸间里,一具本该死去三天的尸体正直挺挺地坐着。它的皮肤呈现出不正常的青紫色,眼睛浑浊却死死盯着林婉儿,嘴角慢慢咧开,露出腐烂的牙龈。"救...救我..."尸体突然开口,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气泡。

林婉儿举起桃木剑,却发现尸体表面迅速浮现出黑色斑点,像是被火烧过的痕迹。李承道及时赶到,铜钱剑上的符咒泛起金光,刺得尸体发出刺耳的尖叫。转眼间,尸体化作一摊腥臭的血水。

"师父,这是..."林婉儿脸色苍白。

李承道捡起地上的半枚铜钱,上面刻着二十年前的年号:"事情比我们想得更复杂。"他望向窗外,暴雨中,一个模糊的人影正站在焚化炉顶,浑身缠绕着锁链,在闪电中若隐若现。

油灯在穿堂风里摇曳,李承道蹲下身,指尖蘸取尸体化作的血水,暗红黏液在指腹凝成细小的冰碴。林婉儿的桃木簪剧烈震颤,桃木纹里渗出细密血珠,映得墙面霉斑仿佛活物般扭曲蠕动。

“二十年前的铜钱...”林婉儿将那枚锈蚀的钱币托在掌心,凸起的字迹间嵌着黑色纤维,“和镇上火葬场的怪事有什么关联?”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惊得两人同时冲向窗口。

雨幕中,一个浑身焦黑的人影趴在泥泞里,后颈插着半截生锈的手术钳。李承道刚要推门,林婉儿突然拽住他衣袖:“师父,他的脚...”顺着少女颤抖的手指望去,那人本该长着脚掌的位置,赫然是两个反向生长的脚跟。

当他们冲到院子里,焦黑尸体却不翼而飞,只留下一串血脚印蜿蜒向锅炉房。李承道的铜钱剑嗡鸣不止,剑身上的朱砂符咒泛起涟漪,指向蒸汽管道密布的阴影处。

“小心!”林婉儿突然将师父扑倒在地。一道银光擦着李承道耳畔飞过,钉入砖墙——竟是根带着血肉的人指。锅炉房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吱呀声,混杂着指甲抓挠铁皮的声响,像是有人被关在滚烫的蒸汽罐里垂死挣扎。

李承道挥剑劈开锈蚀的铁门,热浪裹挟着腐肉焦糊味扑面而来。墙壁上挂满锈迹斑斑的手术器械,每把手术刀都刻着扭曲的梵文,在蒸汽中泛着幽蓝的光。林婉儿的桃木簪突然脱手飞出,钉入墙角的铁柜,柜门应声而开,露出一本布满血手印的日记。

“1998年7月15日...他们说这是最后一例...那些孩子的眼睛还在动...”林婉儿颤抖着念出字迹模糊的段落,日记本里突然掉出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十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围着手术台,台面上躺着个被剥去皮肉的孩童,而站在最中央的,赫然是青峦镇镇长年轻时的脸。

蒸汽管道突然剧烈震动,滚烫的水珠从天花板滴落。李承道猛地拉过林婉儿,一道裂痕在他们方才站立的地面蔓延开来,裂缝中伸出无数青灰色的手臂,指甲缝里嵌着暗红色的砖石碎屑。

“是镇魂钉!”李承道咬破指尖,将鲜血抹在铜钱剑上,符咒化作金网罩住裂缝,“有人用活人血祭镇压邪物!”话音未落,整座锅炉房开始旋转,墙壁上的蒸汽管道扭曲成巨大的齿轮,将两人困在中央。

林婉儿感觉脚下一空,发现自己坠入一个全是镜子的长廊。每面镜子里都映着她的身影,却做出不同的动作——有的在梳头,有的在割腕,还有的对着她诡笑,嘴角咧到耳根。

“别信镜子里的!”李承道的声音从不知何处传来,铜钱剑的金光穿透镜面,“这些是镜渊鬼,专食人心魔!”林婉儿握紧桃木簪,却见最近的镜子突然裂开,另一个“她”从镜中走出,手中握着染血的剪刀。

“你才是假的!”林婉儿挥剑刺向镜中幻影,桃木簪却穿过对方身体。假林婉儿发出尖笑,剪刀直刺她心脏,千钧一发之际,李承道的铜钱剑斩断剪刀,符咒化作锁链捆住镜渊鬼。

“记住,你的桃木簪能照出本体!”李承道将一张镇魂符贴在墙上,镜面轰然崩塌,露出背后布满刻痕的水泥墙。那些刻痕歪歪扭扭写着名字,每个名字后面都画着小小的棺材,最新的一个刻着“林婉儿”。

当他们终于找到出口,却发现又回到了停尸间。原本空荡荡的房间里,所有尸体都坐了起来,空洞的眼窝齐刷刷转向他们。李承道的铜钱剑自动出鞘,悬在半空划出太极图案,符咒光芒照亮墙面,赫然显出用血写的四个字——“替身已至”。

林婉儿突然抓住师父手腕:“您看尸体的脚!”那些尸体的脚跟全部反向生长,和暴雨中见到的焦黑尸体如出一辙。李承道瞳孔骤缩,想起镇长溃烂的指甲缝里缠绕的灰白色毛发——那分明是焚化炉里烧焦的头发。

停尸间的顶灯突然爆裂,黑暗中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李承道将林婉儿护在身后,铜钱剑在掌心画出火焰符咒:“准备好,真正的较量要开始了。”而此刻,在他们看不见的角落,青峦镇镇长正站在焚化炉前,将自己的手掌按进滚烫的炉壁,脸上露出扭曲的笑容。

铁链拖拽声在停尸间的水泥地上蜿蜒,李承道的铜钱剑突然剧烈震颤,剑身符咒渗出暗红血丝。林婉儿的桃木簪自动悬浮,桃木纹路间浮现出与锅炉房手术刀上相同的梵文,在黑暗中泛着幽蓝冷光。

“退后!”李承道猛地将徒弟推向墙角,三具尸体的脖颈突然以诡异角度扭转,空洞的眼窝中伸出漆黑长舌,直取林婉儿咽喉。铜钱剑化作流光劈开尸舌,腐臭的黏液溅在墙面,瞬间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