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漏滴到亥时三刻,洛川在灯下翻阅那些奏折,大多都是在为南方士族求情,少数人拍手叫好。
苏白雪跪坐在他身后梳头,战甲未卸,用染过血的丝绦束着他散落的发尾。
“其实,可以留下一些人的。”
听着苏白雪那轻柔的声音,洛川缓缓合上那些奏折:“我不懂朝政,你自己去处理就行了。”
说完,洛川又再次补充道:“不用照顾我的感受。”
相比起一个国家真正需要的,洛川个人的感受微乎其微。
一句话说的特别好,罪在当代,功在千秋。
听着洛川那坚定的话语,苏白雪嘴角微微上扬,这种被相信的感觉,说是让人沉迷。
轻柔的抚摸着少年那软糯的脸颊。
"别动。"她按住试图转身的人,牛角梳卡在一处打结的发间。
青铜镜里映出苏白雪难得慌乱的神情,她咬断自己一缕头发接进他发髻,暗红发丝缠绕着鸦青长发垂到腰际。
窗外飘起今冬不知道第几场雪时,洛川感觉颈间微凉。
苏白雪的护心镜贴在他后背,隔着单衣传来沙场征伐浸透的寒意,梳头的手却暖得像仲春的溪水。
"礼部说帝王断发不祥..."洛川摸着掺了红丝的发尾。
苏白雪不屑一笑,自信开口:“没有人能从我身边带走你。”
洛川装出不满的样子,撇了撇嘴嘟囔道:“这么霸气,你是皇帝,该还是我的皇帝?”
苏白雪陪笑道:“自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