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外面天冷,你怎么穿的如此单薄?”
沈诗语站起身来,瞧着沈淮旭身上的几件单衣,满面关切。周姨娘喝着茶,掩藏在茶盏后的嘴角却是讥讽的勾了勾。
这沈淮旭常年练武,寒冬腊月一件单衣不是常有的事,又非第一次如此,做什么如此大惊小怪的。柳锦棠想起自己屋中的两件斗篷,有些不自在的抓了抓自己耳朵。
那可是沈淮旭自个非要给她穿的,冻生病了,可不能怪在她身上。
沈老夫人最是担心自己这个孙儿,当即也是说道:“旭儿,你二妹说的对,祖母知晓你身子好,可天冷还是得多注意些才是。”
沈淮旭抱拳:“孙儿省得。”
“大哥,可是府中下人照顾不周?不然这大冷天的,为何连斗篷都不给大哥添一件。”
沈诗语此话一出,柳锦棠立马了然,知晓她打的什么算盘。
抬眼看了沈淮旭一眼,见他眉目紧锁,似极为不耐烦模样,她便笑了,行了,大树底下好乘凉,她安心便是了。
“旭儿,当真如此?”
沈老夫人本笑着的脸当即垮下。
沈淮旭公务繁忙,自己难免疏忽生活琐事。
这时就需下人上心,若他身旁下人无眼力见,连主子的衣食住行都照顾不周,她自是不乐意的。
沈淮旭冷眼扫过沈诗语,没有多言,可眼底掠过的冷光却是在宣告他的不耐烦。
“孙儿不喜繁重之物,遂才未穿。”
“嗯,那便好。”沈老夫人放心点头,却依旧不忘交代:“你院子缺什么,少什么,无需知会她人,直接来找祖母,可知?”
坐在沈老夫人下首的沈氏听闻此话,扬起的嘴角渐渐落下。
她如今是沈家当家主母,沈潍旭有事也理应前来找她才是,沈老夫人这话意思便是跳过她。
什么叫无需知会她人?
她现在是沈家夫人,如何能说是她人?
但沈氏也并未当场发作,昨日家宴她做的事已是让沈老爷不满,如今在顶撞沈老夫人,怕是会惹来沈老爷更加厌烦。
她捏了帕子忍了,心道沈淮旭的事不管也无妨,这沈家其他的事总归还是要过她的手的。
忍一时风平浪静,过了这些时日再说。
“祖母劳心,孙儿记得了。”
沈老夫人满意颔首:“你来的不巧,我刚派了人把你二伯捎回来的物件送去你院子,你若早来半盏茶,也能叫你挑上一挑。”
沈淮旭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自也不在乎,他黑眸看了旁边少女一眼,只是不知这小戏精挑了什么好物件。
“大哥。”沈诗语还想说些什么,沈准姐却是厉眸一扫,透着隐隐不耐。
沈诗语要说的话卡在喉间,脊背一僵,退回了位置上。
“二姐,你快坐下。”沈诗婧拉着沈诗语坐下,对沈诗语的做法有些不理解,可也没多寻思。
毕竟沈诗语向来对沈淮旭都比她要热情些的。
如柳锦棠所料,沈淮旭一来,便又多坐了两盏茶。
中途沈老爷来了,好在只是坐了一会就有事离开了。
待柳锦棠从慈安院出来时,已是亥时了,天色暗沉,冷风袭人。
今夜比往日都要黑,灯笼的余晖只能照亮身旁三寸之地,其余地方黑咕隆咚一片,着实骇人。
身后传来脚步声,柳锦棠不用回头光听步伐落地之声都知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