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斯年今天本来是打算去一趟县城,提前先买好定亲所用的鸡鸭布匹,再把这几天写的稿子带给书馆掌柜的看看。
但他还没出门,村长杜之荣就来了。
“杜秀才!”
杜斯年起身向前看去,只见杜之荣穿着一身靛蓝棉衣,面容齐整,平时随意扎住的头发,今天也是得整整齐齐。
此时正风风火火的向杜斯年奔来。
杜斯年也向前去迎他,
“村长,可有什么急事,怎么这般着急?”
说着从炉子取来热水,给杜之荣倒了一杯热茶,递到他的面前,
“村长先喝口热茶缓缓,别着急。”
杜之荣见状拿起面前茶水,轻轻吹了吹,喝了一口后说道,
“杜秀才,我来找你有两件要事。”
“其一,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害你差点丧命河中的凶手有眉目了!”
杜斯年一听面色凝滞,等着村长的下文。
“我前几日找了村中族老,派了几个可信的直系的小辈去暗中调查去,他们在汶水河旁边的小林子里发现了这个。”
杜之荣从袖口中拿出一个布包,他小心的掀开覆在上面的粗布,面前赫然出现一颗颜色暗沉的玉珠。
杜斯年看清的瞬间,眼神便如冷刀子一般。
这是杜斯年父母尚在世时,送给杜文年的生辰礼上的。
一根束发带,整齐的镶着玉石,虽然玉石小成色也不好,但对于村里做农活一辈子的杜家父母来说,这已经是极好的东西了。
他们知道杜文年读书没有天分,各方面也平平无奇,就更加担心他的日后。
平日里能给杜文年的都给他最好的,杜斯年成绩名列前茅,纸笔都是学堂夫子奖的,即使考中秀才得了银子良田,就是怕杜文年心中不平衡。
可即便如此,杜文年想读书还是让那他读,他在学堂和人攀比,比穿比用,砚台要用时兴的,毛笔要使狼毫。
他这一遭将家里多年家底都掏个对半,却童生都考不上,气得他们父亲将他压在家里不再让他读书。
也是这一会两口子才知道杜斯年读的好,究竟给他们省了多少钱,后来中秀才得了那么多亩良田,才清醒过来。
可终究是心软,知道杜斯年要受委屈,还是让他照顾好弟弟……
但现在,直到那天他都不愿意相信杜文年竟然这么早就想害死他!
是有多深的仇怨,他们血脉相亲,杜斯年自认对弟弟不薄,杜文年却恨不得他去死。
他眼中愤恨决绝深刻,连一旁的村长也察觉到不对,小心问道,
“斯年,这玉石主人你可认识?”
“认识。”
杜斯年做出一副痛心的表情,对着村长说道,
“这是爹娘给文年生辰礼发带上的。”
说完还装作不愿相信的模样,
“这是不是弄错了,也许,也许文年只是路过不小心掉在林子里了......”
他说的这话将伤心却给弟弟找理由体现了个十成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