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之事的证据也比上一世要好处理得多,其如今与六皇子一样,势单力薄。
证据搜集好,六皇子并未亲自出手,避免落得一个兄弟相争的名声,最后还是平远侯出面。
——朝堂之上——
随着李平那句“有本启奏,无本退朝”,平远侯也随之站了出来,说道,
“禀圣上,微臣有本要奏!”
他对话一出,众人视线皆落到了他的身上,太子更是疑惑地看向平远侯,此时不懂他在此时要说些什么。
皇帝看向平远侯,允他说话,
“爱卿有何事要奏啊?”
平远侯无视众人的目光,手持玉板说道,
“回圣上,微臣要告太子私通敌国,蓄养大量死士,意图篡位!”
语毕,满座皆惊,太子满脸地不可思议看向他,皇帝更是重重击桌,厉声道,
“平远侯,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朝堂上众多臣子都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像是完全想不到太子一党的平远侯,竟然会当众说太子通敌谋逆,皆是面面相觑。
唯有以太子为首的太子党派,站出来指责平远侯道,
“平远侯!太子平日清正廉洁,从未有过半分不妥,怎么你今日竟敢污蔑太子!”
“大胆平远侯!你可知污蔑皇子私通敌国,可是重罪,你不想活了吗!”
一句又一句的斥责恐吓传入耳中,平远侯却还是保持着持着玉板,面向皇帝的模样。
见此场景,太子早就身体麻木,站在一边怔怔看向平远侯,说不出任何话了。
他虽然不知道平远侯为何要背叛他,但是对方如今说的句句属实,且他敢在朝堂上这样,一定是有了实据。
太子只觉得浑身脱力,自己精心绸缪还未有多久,就被捅到了皇帝面前,若是皇帝这次对他彻底失望,那他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太子想要赌一把,或者说做最后的挣扎,也站出来,朝皇帝深深叩拜,
“父皇!儿臣冤枉啊父皇,平远侯今日不知何故,竟连通敌之罪都往儿臣身上推,父皇一定要给儿臣做主啊!”
他一通哭诉,仿佛蒙受了天大的冤屈,但皇帝也不傻,他不敢相信自己最爱的儿子,竟然在意图谋逆,甚至是通敌。
皇帝眼眸锐利,盯着平远侯道,
“你说太子通敌,……可有证据?”
他甚至此刻都还不愿提谋逆二字,他爱护太子,早早将他立为太子,却似乎并不能满足对方的野心。
皇帝现在十分想问问太子,待到自己退位之后,这天下迟早是他的,为何就这般等不得!
平远侯直起身板,对皇帝一一陈述太子通敌谋逆的证据,听得皇帝心头泛凉。
“不过太子殿下虽有意养私兵,但大概因着所需钱财甚多,还并未有太大的举动。”
皇帝气极反笑,
“那朕倒是要庆幸如今发现得早,太子还没做太多吗?”
平远侯不语,其他臣子更是默然,太子党派早有心理承受能力差的,跌倒在地,不敢面对接下来的结局。
跪在一旁的太子听到对方举证,知道前段时日大概也是平远侯……
他明白自己大局已定,干脆从地上爬了起来,对上皇帝失望的眼神,轻笑道,
“你何必这样看我,像是只有我错了,你很无辜似的——”
“你以为我不知道母后是因何而去的吗!”
他这话刚一说出,便有仍抱着太子尚有翻身机会的太子党派前来抱住太子大腿,对其阻拦,企图让他服软。
但太子自知大势已去,不再做任何挣扎,反倒如回光返照般,气势比往日还要足。
“怎么,你不敢回答我,你敢告诉众人,我母后真正的死因吗?!”
面对太子的质问,皇帝满脸失望,他摇了摇头道,
“朕从未想过你竟然是如此看待朕的,你是朕和皇后唯一的孩子,从你幼时朕便对你关怀倍加,宫中各事皆以你为先,甚至……!”
皇帝像是知道他接下来要说出的话,可能于一个皇帝而言并不妥,可她还是继续开口道,
“……甚至怕你被其他后妃利用,朕连一个妃子都不敢托付,你的一切皆是由朕亲力亲为,朕为天下人皇,本应做表率,不该唯独对一个皇子这样区别对待,可朕做不到,朕这大半生勤勤恳恳为了朝政,只你一事,从不顾及众人看法。”
看得出皇帝是真的伤心,他的目光紧紧锁在太子身上,不敢想象多年的付出与情谊,在太子眼中竟如此单薄,他最心爱的皇子,心中竟是对他充满了恨意。
皇帝说起从前,往事历历在目,他与太子的亲密时光仿佛就在昨日,可是这些记忆越清晰,他如今便越痛苦。
他只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狠狠捏住,叫他喘不出气,呼吸间都变得重了起来。
“太子,朕的奕儿,你何至于如此啊!”
皇帝仍是难以接受这个现实,但是迎接他的,却是太子冰冷的目光。
杜斯年站在后排,将一切看在眼里,皇帝对太子的情深意重他十分清楚,若非如此,他上辈子作为皇帝的忠臣,也不会肆无忌惮的忠于太子了。
太子府的一切,上至太子太保,下至太子洗马,无一不是皇帝精心安排,若非如此,也不会让六皇子只能从后院里下手了。
不过无论如何,太子对皇帝的恶念一生,若不能化解,不管皇帝曾经做过什么,都难消太子之恨。
对此,杜斯年也很好奇,难道太子报复皇帝的原因之一,竟还有已逝皇后的事。
没等他再继续思考,太子便开了口,
“你自认为对我好,难道不是因为亏欠母后,所以才补偿到我身上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