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杜斯年那句‘兵贵神速’提醒了六皇子,又或者是为了心爱之人腹中的孩子,五日后便传来六皇子于京城外二十里处捕获前太子党反军百余人。
此事传到朝堂上,说大不大,可说小也不小。
反军百余人,并不足以使人恐慌,不足为惧,可是反军百余人竟就安然的驻扎在京城外二十里,就不得不让人重视起来了。
这支百余人的队伍极有可能只是一支先锋军,具体反军共有多少人,这些人都在何处,都是未知的。
而未知的,最容易引起人的猜测恐慌。
果然,六皇子刚刚汇报完城外情况,堂上皇帝就凝起了眉头,询问道,
“老六,这些人可已审出什么来了?”
六皇子镇定向上回道,
“回父皇,此有关国事,儿臣不敢私自审问,已经将人全部送到大理寺,请大理寺卿审问了。”
他说完,皇帝也不由暗道一声他的谨慎妥帖,身为皇子不滥用职权,是为克制守礼。
内心感慨完自己这个六皇子近两年确实愈发有治国之才后,他的面上依旧不变,将视线落到大理寺卿身上。
堂下的大理寺卿也适时站了出来,禀道,
“回陛下,这些反军统一口径,坚持称自己是前太子余党。”
皇帝眼中带着一丝疑惑,向他问道,
“听爱卿的意思,是说这支百人队伍背后的指使者另有其人?”
大理寺卿点头,正欲道是,就见兵部侍郎出列,先一步急切地说道,
“陛下!大理寺卿审案,怎么能私加想法,那伙人既然已经承认是前太子余党,那便是了,哪里来的其他指使者!”
他这话说完,满堂皆静。
只余二皇子低低道一句“蠢货”。
本来堂上众人各有猜想,兵部侍郎这一出却是直接将矛头对准了二皇子。
他是二皇子的人这件事并不是什么隐秘之事,如今这样挡在大理寺卿前面出列,所为何,众人心中自是明了。
片刻安静,他似乎也反应过来了什么,原本冲动冒上的面庞逐渐露出惶惶之色,立刻跪下道,
“陛下恕罪!”
皇帝问的是大理寺卿,他冒什么头!
不过此时后悔,也悔之晚矣。
皇帝暂时不再理会他,而是看向大理寺卿,示意他继续说。
大理寺卿重新开口,
“陛下息怒,微臣原也准备记下证词,可这些人的口供实在奇怪,臣还没有怎么让人审问,他们便都招了,与他们死守在城外二十里不愿走的忠心前太子行径实在不符。”
“故而,微臣便让人继续审……”
酷刑之下,必有撑不住的,更遑论百余人之多,很快就有人如实招来。
“他们背后真正的指使竟是——木江云木将军。”
皇帝瞳孔微震,似是不上不下的那颗心终于被锤落到地面般,嗤笑一声,竟自嘲般喃喃道,
“朕的孩儿,竟这般盼着朕这位子,这般迫不及待吗……”
虽是喃喃,可威压极低,堂下大理寺卿连忙跪下,
“陛下息怒”
皇帝视线略扫过他,看向自己的几个皇子,最终落到二皇子身上,
“你还有何好说?!”
木江云,曾是敌国小将,被二皇子舅舅俘虏后,便投诚本朝。
木江云有反心,便是二皇子一派有反心,其实答案早就十分明显,只是皇帝早先就敲打过不止一次自己的这个二儿子。
可是……
二皇子急忙跪下,解释道,
“父皇,此事儿臣不知啊父皇,儿臣是被人坑害了呀!”
二皇子这两年的小动作太多,多到皇帝都一清二楚,明面上是这些,背地里呢?
皇帝早有疑心。
六皇子不过是推波助澜了一把,木江云半月前请命剿匪,如今人早就远离京城不知多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