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知拱手应是,一挥手,两边的锦衣卫立马撤出了长春宫。
沈翊在皇帝放手时便忙将她托了起来,掰开她的手,一根一根指头掰开,都说十指连心,她现在真能感受到锥心的疼,双手沾满了血,又望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女子。
自古帝王多薄情,她死了,皇帝连尸体都不想帮她收,两个小太监就着地毯将人裹了起来,扔在早已推来的板车上,宫中出去的人,没父母亲人料理后事的,多半是在乱葬岗草草掩埋。
沈翊将她的手轻轻展开,刺骨的疼,她眼泪刷一下挤满眼眶,“疼,疼得很!”
他咬牙,两边的太阳系突突跳着,接过太监递来的细布和止血散,撒在伤口上,“我死不死的与你何干,你拿手接刀,真是.......笨!”
他边骂着她,手上轻柔,生怕再弄疼了她一丝一毫,最后悄无声息低头鼓弄她的手,显然是气极了。
“疼......疼......”她想抽回手,却被他死死攥着手腕。
“真知道疼就不会去握刀口了。”
他会想起昨日,她似乎也是想去握那把妆刀,眼神变得深沉起来,望着她,“你知道那妆刀喂了鹤顶红还想去握刀口?”
冬穗此时已经拉不下脸了,弱弱道:“没有,我没那么笨!”
沈翊也懒得揭穿她,也明白她不过是脑子一昏,弄不清楚自己心中所想,被别人裹挟了而已,他嗔她不顾自己,但也高兴她为着他可以不要命。
将她手上的伤暂时包扎好,他便将人抱着出了长春宫,冬穗叫他将自己放下,“我是手受伤了,又不是脚伤了,不用抱,”想推他,可一动弹,手心就钻心的疼。
“别动,等你好了爱怎么走就怎么走。”
回到东宫,沈思禾早已等在正殿,见他抱着冬穗回来,顿时就哇哇哭了出来,“娘亲怎么每次出去都受伤回来?”
沈翊将人抱在床上睡下,捏着他的小脸蛋,叹气道:“你知道就好,这宫里头,多的是盯着咱们的人,你得好好护着娘亲,知道么?”
“他一个小孩子,拿什么护?你别乱说了,”朝沈思禾点头,安慰他,“别怕,不过是小伤,养几日就好了。”
他满脸得担忧,虽和冬穗相处的时间不长,也不理解她为何抛下自己,可就像乳母说的,大人的恩怨,小孩子一般弄不明白的,等长大了或许就懂了。
现在他也不会怨她,毕竟见她动不动就受伤,他也害怕......害怕有一日,他都没好好和她说话,她就走了。
见他定定的盯着自己娘亲,沈翊捏了他耳朵一把,这小子今日没问出来,是想出来了吧!张嘴就是她会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