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微微向后靠去,感慨万千地说:“其实如果松赞与皇妹能诞下后代,这段婚姻倒不失为一段佳话呢。”
根据前世记忆所知,在松赞在世时一直非常宠爱文成公主。
除了松赞自己之外,文成在吐蕃地位崇高几乎无人能及,几乎达到了言听计从的程度。
然而最大的障碍就是子嗣问题。
到底是文成无法适应高原环境导致不能怀孕,还是松赞有意为之,事实如何不得而知,总之他们没有子女。
更重要的是,松赞自身寿命有限。
连年征战让他浑身伤痕累累,缺乏有效治疗使得他剩余时日不多。
一旦松赞去世,吐蕃与大唐关系必然恶化。
紧接着便可能发生禄东赞侵吞吐谷浑之事,最终可能导致两国接壤。
假设不出意外,父亲仙逝后李承乾将直接面临来自吐蕃的压力。
一旦吐谷浑沦陷,西域乃至丝绸之路都将受到威胁,直接影响朝廷税收。
想必圣上也是出于此考虑才会如此安排,让李承乾将注意力转移到这方面,这样一来既能避免他在京城培植势力危及皇权,又能确保天下太平。
所有人都不由得感叹一声。
当今圣上。
真是深谋远虑啊!
"东宫这盘棋,眼下全靠张公执子。"
李承乾指尖轻轻一指。
"前日孤看詹事府呈上的簿册,三处仓廪的粮秣对不上数——"
他忽然抓起案头竹简,惊得张玄素膝行半步。
张玄素盯着自己的手不敢抬头:"臣...臣实在不善统筹......"
"黎阳县公守孝二十七个月。"
李承乾突然截断话头。
"父皇素来最重实务,若来年开春巡幸洛阳时东宫还这般——"
他抓起案上密折重重一摔。
"工部尚书张亮的紫袍,怕是真要换作太子詹事的绯色了。"
"臣愿荐家令丞协理庶务。"
张玄素突然伏地,"只是这太子少詹事的缺......"
"马周如何?"
李承乾广袖一拂。
"魏征前日还夸他奏疏写得比御史台那帮酸儒强。"
他突然压低声音:"总比张亮往东宫塞人要强。"
瞬间,李茂就明白了李承乾打的小算盘。
皇帝虽指定长孙祥代替太子参加仪式,但却未提及是否需要派遣人替太子妃同行。
“殿下这是在考虑礼品的事吗?”李茂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李承乾轻轻摇了摇头,“关于礼物我已经心中有数,真正萦绕心头的问题,其实是梁国公之事。”
“房相?”听到这个名字后,李茂整个人都变得肃穆起来,作揖行礼道:“敢问殿下,莫非房相又做了什么?”
“没有,自从将房遗爱调往颍州以后,他就再无动作。”说到这里,李承乾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因此,孤猜想也许房相正打算跟老三划清界限。”
“原来如此。”李茂脸上写满了震惊,“也就是说,房相想要断绝与吴王之间的关系?”
“除此之外别无他解。”李承乾抬头望向门外,沉声道:“既然房相目前不想与老三过多纠缠,那孤就更加顺水推舟,彻底让他们分开。”
“可从前那些事情怎么办?”李茂试探性地发问。
“慢慢来嘛。”李承乾微微摇头,眯起眼睛说道,“有房相在,无论老三做什么都可以征求最后意见,‘房谋杜断’这可不是说着玩的。所以必须切断两人之间的联系。”
接着,李承乾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房相和老三的关系又岂是说断就能断的,只是现在他主动想要这样做,而孤也希望看到这种结果,并且不对以往之事追究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