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京赫屈膝半跪在她面前，伸出手接住了一滴从她脸上淌落的泪水。

“你知道我是怎么识破你的吗？”他低低地问。

陈吉祥抬起一双泪眼望着他，那张脸，在我看来就像照镜子。

“因为云繁星，她从来不会在人前哭。”

楼京赫屈起手指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他在看她，但眼神分明洞穿了她。

我知道，楼京赫是在她脸上找我的痕迹。

他扯了扯嘴角，轻声说：“你跟她很像，但比她逊色很多。”

陈吉祥面孔苍白，微微颤抖着嘴唇，“你早就知道，我不是她，为什么还要把我带回来？”

楼京赫极轻地笑了一下，“我很想，很想再看看…这张脸。”

他不知道，我就在他面前，哭成泪人。

怎么会有这种傻子呢？

陈吉祥望着楼京赫，忽然苦涩地笑出声。

“怪不得云逸臣说，只要你看见我，就会心软。如果是我杀你，你不会反抗的……”

云逸臣早就知道，楼京赫一直喜欢的人是我，所以他才那样一次一次利用楼京赫对我的感情，让我跟他斗，跟他抢，他知道楼京赫不会对我下死手。

我终于明白，这些年，不是我拼尽全力跟楼京赫斗了个势均力敌，而是他一直在纵容我。

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

可我已经没有时间了。

我下半身已经逐渐消散，我朝楼京赫伸出手，心疼地虚抚过他的脸。

“楼京赫，对不起。如果我还有下辈子，换我来守着你。”

有脚步声靠近，停在门口。

“三爷。”来人是陆影，他半低着头，汇报道，“刚刚医院那边来消息，说李合生已经脱离危险期，转到普通病房了。”

听到李合生的名字，原本两眼暗淡心如死灰的陈吉祥一秒就活了过来，她焦急地抓住楼京赫的衣角，欣喜又惶恐：“阿生他，他没有死？你救了他！”

陆影上前给她看了一段录像，是李合生虚弱地躺在病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