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五十，他匆匆赶到码头。

远远看见老王已经在质检处门口等着，手里拿着昨天那本厚重的规程手册。

“来了？脸还肿着呢。”

“喝点，补补”

老王递给他一杯热腾腾的豆浆，

阿虎愣了一下，接过纸杯，热气蒸腾着扑在脸上，有种说不出的暖意。

“谢了，王哥。”

“昨天那桶化学品，”

“复检出问题了。”

老王突然压低声音。

“啥问题？”

阿虎一口豆浆差点喷出来。

“内部分层不均匀，三种化合物比例失调，要是进了锅炉，爆炸几率高达百分之八十。”

“你小子怎么看出来的？”

老王神情凝重。

阿虎抓了抓脑袋，不知如何解释。

难道说他用护腕上的破烂核心通过激发情绪感知到的？那不是自找麻烦吗？

“大概是运气吧。”

“运气？”

“不管什么手段，别耽误工作就行。今天跟我去A区，集装箱检查。”

老王明显不信，但也没追问，只是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A区是码头最繁忙的区域，大型集装箱像小山一样堆叠着。

远处一艘巨型货轮正在靠岸，黑色的烟囱喷吐着灰白的浓烟。

“这批是从B03来的，”

“全都要特检。”

老王看了看手中的数据板

阿虎心里一紧。B03，正是昨天广播中提到发生污染的地方。

“听说B03出事了？”

他试探着问。

“嗯，”

“半个月前，他们那个高新区有个研究所爆炸了，搞得周围空气里全是怪味儿。风向不好，污染物顺风飘了半个城市。”

老王点点头。

“王哥，听说那边研究的是核心材料？”

这和黑市摊主说的情况对上了，那块火山岩钢确实可能是从爆炸的研究所里流出来的。

“你怎么知道的？”

老王猛地扭头，眼神犀利。

“就是道听途说…”

阿虎心里一惊，意识到自己可能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那边原本是科技会的分支机构，研究改良型核心”

“出事那天，据说有人看见天上烧了半宿的红光，跟大火烧了天似的。上面把事情压下来了，说是普通化学品泄露。”

老王左右看了看，确定周围没人，才附在他耳边低声道。

阿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火核心研究所爆炸，流出火山岩钢，这事情越发扑朔迷离了。

作业区域，工人们正在搬运从B03来的集装箱。大多数工人都戴着口罩和手套，动作比平时更加谨慎。

“今天我们只负责检查这十个箱子”

“全是实验器材和原料，高风险物品。”

老王指着一排带着特殊标记的集装箱。

检查的过程枯燥而紧张。老王操作着检测仪器，而阿虎则负责记录数据和目视检查。

检查到第七个集装箱时，阿虎感觉到护腕上的核心突然变热了，尽管他没有刻意调动任何情绪。

那块嵌进护腕的火山岩钢似乎在轻微震动，发出微弱的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