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邕沉吟片刻:"确实需要一些祥瑞佐证。比如在陇西某处"偶然"发现周朝铜器,或是出土记载毕公高后裔西迁的古碑..."
成公英眼中精光一闪,突然上前一步:"此事交给臣来办。臣认识几位精通金石之学的隐士,他们对古物方面极有造诣。"
他压低声音,"其中一位曾在洛阳鸿都门学任职,对周代礼器了如指掌。"
魏武微微颔首,突然神色一厉:"此事仅限于我们三人知晓。不得走漏半点风声!"
"臣等明白!"二人齐声应道。
......
然而,就在三人密谋的数日后,一个惊人的流言如同野火般在三辅地区蔓延,甚至迅速传到了凉州各地。
酒肆、市集、田间地头,到处都有人在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凉王的事情..."
"据说就是个洛阳贱农的儿子,还把自己妻子活活饿死!"
"难怪会天降灾祸,这是上苍震怒啊!"
流言越传越离谱,最终演变成一份完整的"罪状":
魏武本是洛阳郊外一个叫张福的农夫之养子,他有一个义弟叫张和,张和之姐张娇嫁与魏武为妻。
魏武发迹后,为攀附权贵,竟将还怀孕的结发妻子活活饿死!为掩盖罪行,他卖身投靠曹家为奴,靠陷害朱儁、抢夺火烧吴丘之功等卑劣手段上位。
更令人发指的是,他以色相诱骗蛮夷公主,背弃祖宗父母,嗜杀成性,还献诡计谗害忠良!实乃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
如今这等禽兽不如之人掌控三辅和凉州,上苍岂能不降下天罚?凉王魏武应该将凉国和三辅大权交给陛下刘协!这样上苍才不会降怒!
......
凉王宫书房内,空气凝固得几乎令人窒息。
魏武死死攥着记载流言的竹简,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额头青筋暴起,眼中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姜冏、司马朗、阎温和成公英跪坐在下首,连大气都不敢出。书房内静得可怕,只有竹简被捏得"咯吱"作响的声音。
突然——
"哈哈哈哈!"
魏武爆发出一阵大笑,笑声中却充满讥讽与愤怒。
他随手将竹简扔在案上,眼中寒光闪烁:"什么张娇张和?孤连听都没听过!这等拙劣谣言,也敢拿来污蔑孤?"他猛地站起身:"编造这等谎言之人,当真以为孤是泥捏的不成?"
魏武虽然嘴上这么想,但心中却无比担忧:时机拿捏得如此精准,内容编排得如此恶毒,而且竟然知道自己和张娇的事情!
这时,姜冏小心翼翼道:"大王息怒。此等谣言荒诞不经,明眼人一看便知是恶意中伤..."
魏武微微抬手,姜冏立刻噤声,只剩下青铜灯盏中灯芯燃烧的细微声响。
魏武暗自思忖:这谣言来势汹汹,绝非偶然。对方的目的很明显——要动摇自己的威望,扰乱民心。若是贸然镇压,反倒显得心虚;若是置之不理,对方必定变本加厉...
这时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心中成形:不如反其道而行之!主动散布更多离奇谣言,当所有传言都荒诞不经时,即便是真实的也会失去可信度。
更重要的是,可以借此观察哪些人急于传播、哪些人急于澄清,从而摸清朝中派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