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中低垂着头,眉眼拢上一层浅薄阴影,汗湿的或是被雨水浸染的发梢黏腻贴在颈侧耳畔。
他好似察觉到有人靠近,满是红痕的苍白胸膛起伏变得剧烈,同样被红绸缠缚的肌理分明的细腰,像一条被人擒住七寸的白蟒一样剧烈扭动。
轰隆——
天穹降下的初春惊雷磅礴如魔神怒吼,雪亮闪电撕破昏暗,映亮沸腾般的江面。也带来更为汹涌的风雨拍打在闭合的窗上,万千流银顺着窗檐瓦片奔流而下。
哗哗哗——
屋内被照亮一瞬,陈皮在雷光中对上一双择人而噬的狭长狐眸。
然而在雷光湮灭,屋内重归昏暝时,那道缠缚红绸的苍白身影,依旧低垂着头。
恍若刚才那惊人心魄的一眼对视,只是陈皮的错觉。
陈皮嗅闻到红二身上散发的腻人幽香,心跳一下比一下沉重,每一下都仿佛敲击在耳膜。
明明已经把他从里到外洗了很多遍,为何还会这么香,那些坏东西究竟被他藏在了哪?
陈皮阴黑的眸底暗稠渐起,情不自禁般贴到红二耳畔,鼻尖埋进湿泞发丝,不住抵蹭。
红中肌肤被这个小畜生燥热鼻息喷洒的微微颤栗,舌尖顶着嘴里濡湿红绸,将其吐出。
他歪侧过头,刚巧同陈皮鼻尖相低,朱红艳刃一样的唇瓣轻勾着,嗓音沙哑黏腻:“陈皮,我好像发热了,那更是热得发麻……”
陈皮怔了下,别过脸避开他的主动触碰,脖颈青筋隐隐浮现。
他的嗓音竟比红中这个被吊了一整日的人还要沙哑:“把嘴闭上,我没允许您说话。”
他苍白骨感手一把握住红中手腕,掌心是黏腻发烫的湿润。
原是红绸染血,染红他的指端,让他心智蒙尘,心魔横生。
红中狭长狐眸半睁,看向陈皮时泛着灼人水色,“你个欺师的孽徒……难道不想趁机试一试吗?”
雷声仿佛在陈皮耳边炸响,他剑眉下阴黑的眸子里藏的戾气一如往昔。
可戾气之下,是他心知肚明却又不敢轻易承认的痴情癫狂。
男人就这么以狼狈淫靡的姿态,幽幽望着他。
那细长如狐狸的双眼里闪烁着蛊惑人心的晦暗光芒,就像地狱爬出的艳鬼,让人明知其危险疯魔,却只能心智迷乱……
“你……真的不想吗?”
陈皮紧咬着牙关,带着狠意盯着男人。
他就像饮鸠止渴,明知他在玩弄、戏耍他,却又在他一两句暧昧不清的言语下,像一条嗅到骨头香的狗一样,拼命下压着要摇动的尾巴,凑到他的面前。
他终究如二月红所说,被红二逐渐感染,变得偏执又狂乱。
“呵呵……”红中盯着他颤动的眸,喜爱不已,不由轻笑出声。“陈皮,我远比你还要了解你自己,我瞧见了你眼底的挣扎……”
“闭嘴!我让您闭嘴!”陈皮用力扼住他两颊,脖颈处的青筋蔓延至脸侧,狰狞凶恶。
“轻,轻一点……”
红中眼尾泛红,颤巍巍落下两滴泪,含糊不清又带着古怪笑意:“我,我可不是你那个放在心尖的小江爷,你弄坏了,我好不了那么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