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66章 景元:突然好想换队友啊……(1 / 2)给星穹铁道来点死亡震撼首页

观音禅院,内殿烛火摇曳。

金池长老双掌合十,青灰袈裟在蒲团前垂落成弧。

——他正做着每日例行的早课。

早课并不繁杂,不过是默诵佛经、礼拜群佛而已。

但却是他打小便维系的日常。

对他来说,饭可以不吃,早课一定要做好,并且,一定要凸显出自身的虔诚!

就在这时,

他口中呢喃的经文忽被殿外急切的呼喊截断。

“师父,师父!您快去看看啊,外面来了三个自大唐来的高僧,正于正殿礼佛呐!”

老僧浑浊的眼珠缓缓转动,白眉下渗出几分不悦,

“广智啊,佛门讲究定静,你这般毛毛躁躁,如何修得正果?”

“东土和尚远道而来,难道比每日功课更紧要?”

广智脸颊涨红,慌忙低首,

“弟子知错,可那为首女僧身披的袈裟……”

他压低声音,喉结上下滚动,

“金丝绣着三千佛偈,白日竟能自发光芒,分明是古籍上流传的佛门至宝啊!”

“袈裟?”金池枯瘦的手指突然攥紧念珠,檀木珠相碰发出脆响,

“为师这百年来,什么样的袈裟没见过?”

他摇头起身,对着身后的观音塑像拜了三拜,随即走到了广智身边,

“既已分心,再诵经也是虚浮。”

“去瞧瞧这些东土来客,究竟带着怎样的宝贝。"

“好嘞!”广智嘿嘿一笑,赶忙搀住自家师父,向正殿走去。

正殿的路途不远,以两人的脚程,不消片刻光景,便已行至垂花门前。

门楣上“观音禅院”的匾额蒙着层薄尘,倒与金池长老鬓边霜白相映。

广智伸手推开厚重木门,门轴发出“吱呀”的哀鸣,惊起檐角几只灰雀,扑棱棱掠过飞檐上垂落的蛛丝。

“师父,今儿香客少,不如让徒儿打几只野物给您补补身子?”广智突然凑近,压低的声音里带着讨好。

金池猛然转身,浑浊的眼珠泛起血丝,

“放肆!出家人当以慈悲为怀,杀生害命与罗刹何异?”

“此事莫要再提!”

广智瞬间寒蝉若噤。

而这一幕,被梁柱后的景元和星宝看了个正着。

景元看着金池的老脸微微皱眉,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金箍,

“这人言语皆发自肺腑,又为何会做出那般巧取豪夺,谋财害命之事?”

“莫非他知晓我等隐藏于此处,故意如此言说?”

星宝摇头否认,“不可能,就凭他的修为,再练个一亿年,也碰瓷不了我,更别说看破堪破我的权能了。”

“哈……那就有意思了……”景元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随即,他转过头,看向星宝,问道,“师妹可有回溯之能?”

星宝瞬间便理解了景元的意图,小手轻挥间,虚空中突然裂开一道流光。

下一瞬,无数记忆碎片倾泻而出。

皆是金池与广智。

……

广智:“师父,山下绸缎庄新到了云锦,徒儿给您裁件新袈裟?”

金池:“胡闹!佛门弟子当戒奢靡,这身粗布袈裟虽旧,却最合修行本心。”

……

广智:“听说那香客带的沉香木价值连城,不如……”

金池:“休得妄言!施主供奉乃礼佛心意,岂可觊觎?速速将宝物供奉于佛前,不可辜负一片赤诚。”

……

广智:“这寒冬太冷,要不把禅院的破窗换了?”

金池:“众生皆苦,我等受些风霜又何妨?当思佛陀苦修之艰,岂可贪图安逸?”

……

星宝:“……”

景元:“……”

好家伙,原来是这么回事。

这师徒俩真是好演技啊!

“牛逼!”星宝一脸无语,“这金池也是没谁了,这种弱智套路他也做得出来。”

景元却没有星宝这般单纯的想法。

在大圣残留的记忆里,金池长老本有一线成佛之机。

——若能舍弃对锦襕袈裟的贪念,便可直往灵山。

观音以欲望为试炼,偏偏他心魔难破,最终被贪念彻底吞噬。

那么问题来了,

这样表里不一、利欲熏心之人,竟险些证得佛果?

那真正的佛门圣境,岂不是……

寒意顺着脊背爬上后颈,景元忽然苦笑一声。

他好像理解为何大圣要抹去成为斗战胜佛后的记忆了。

“咋了?”星宝见景元面色不对,挑眉问道。

“无碍,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情。”景元摇头叹息,“走吧,去看看这位金池究竟会如何选择。”

星宝闻言,咧嘴一笑,旋即在裙底掏出一本「黑熊的一百种料理方法」喜滋滋的看了起来。

景元:“……”

这取经团队就没啥正经人!

真就荤素不忌呗?

还没通关呢,就已经惦记上人家黑熊精了!

真是……

景元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些有的没的。

比起黑熊精,他更想见证金池的选择,用来验证心底的某种猜测。

……

但金池终究还是让景元失望了。

……

观音禅院正殿内,

金池长老看着镜流身上的锦斓袈裟,双膝一软,竟直接跪了下来,老泪纵横,

“袈裟……袈裟……”

“这等佛宝……怎会在一女僧身上!”

镜流见状,却没什么感触,而是自顾自的背着台词,

“阿弥陀螺!老檀越容禀,不知您可是这观音禅院的住持?”

袈裟……袈裟!”金池长老完全沉浸在对袈裟的痴迷中,根本听不进镜流的话,嘴里只是不停地念叨着。

“呃……”镜流见状,强忍着砍死金池的冲动,继续背诵道,

“贫僧玄奘,为求佛法西来,望能在宝刹借住,还请长老成全。”

“袈裟……袈裟……”

一旁的广智有些尴尬,赶忙扶起金池,提醒道,“师父,人家跟您说话呢。”

“袈裟……袈裟……”

广智:“……”

镜流微微蹙眉,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自家徒儿也没说,在“袈裟”这句台词后面接啥啊!

要不……

直接砍死算了?

镜流师从无天,自然全盘接收了祂的法宝黑莲。

「灭世黑莲:纳众生恶念,染生灵罪业,炼作魔元。」

「魔元者,以心魔为形,逆斡阴阳、墨染天规。」

「莲开时,万法不侵,」

因此,镜流完全能感知到金池身上那愈演愈烈的贪欲。

于是,杀心骤起。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景元大笑着从殿外走了进来。

“哈哈,不曾想,这老住持竟会开这般玩笑,当真风趣!”

他的声音仿佛有种魔力,竟将那金池从无边贪欲中解脱了出来。

「佛门神通:明心渡厄。」

景元没有任由事态发展下去,而是用大圣赋予他的神通,拉了金池一把。

金池毕竟是个聪明人,在神通的作用下,很快便回过神来,意识到方才自己陷入了贪障。

他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便恢复镇定,双手合十,对着镜流和景元恭敬地行了个佛礼,

“阿弥陀佛,方才的试探之举,只为考究诸位佛心,并无他意。”

“还请诸位高僧莫要见怪。”

景元闻言,眼底闪过一丝失望。

三言两语,便将方才的丑态化解,并把自己摆在了“考究者”的位置。

这般行径,当真是不知如何形容。

难不成,那佛门圣地,需要的都是这般“政客”吗?

虽然心里有很多话想说,但景元没有选择喧宾夺主,而是静静地等待着自家师父接过话头。

镜流:“……”

我该咋说?

在线等,挺急的。

景元似是看出了镜流的窘迫,赶忙传音道,

“师尊,夸他两句,然后借口疲惫,找他要间屋子。”

镜流闻言,俏脸一肃,正色道,

“长老……”

“嗯……”

她嗯了半天,绞尽脑汁思索着夸赞的话语,最后憋住了一句,

“……长老真会说话!”

景元:“……”

金池:“……”

她是在嘲讽对吧?

她一定是在嘲讽吧!

金池有些难堪,但还是行了个佛礼,语气带着几分勉强的和蔼,

“玄奘法师求经辛苦,定是饥肠辘辘、疲惫不堪。”

“老衲这便为法师准备斋饭,还望法师不嫌弃禅院简陋,暂且安歇。

镜流想也没想,“我不饿。”

金池:“……”

景元剧烈的咳嗽一声,提醒道,“现在可以饿。”

镜流一脸认真,“现在真不饿。”

景元只觉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

他知道,自家师尊是想一剑砍死金池,所以才没有借坡下驴。

但在这之前,您能不能先考虑一下徒儿的谋划啊!

唉……

这取经团队没有我吃枣药丸!

“哈哈哈。”景元对着金池爽朗一笑,努力缓解这尴尬的气氛,

“我家师尊的意思是,斋饭就免了,有个住处便好。”

“阿弥陀佛,大唐高僧果真超脱凡俗。”金池刺了一句,随即对着两人再次施礼,

“老衲身体抱恙,便让徒儿代为接待了。”

说着,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广智,脸色一板,严肃道,

“广智!”

“广智在!”

“莫要怠慢了诸位高僧。”

“是,师父!”

广智憨笑了一下,对着镜流和景元做了个“请”的手势。

镜流见状,深深地看了一眼正离开正殿的金池,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没有言语。

景元心底一叹,但面上还是乐呵呵的跟广智搭话。

“广智兄弟,我观那后山黑雾缭绕,可是有妖物作祟?”

“施主莫要乱说!”广智赶忙打断道,神色有些紧张,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

“那后山盘踞的乃是黑熊大王,是整个黑风山的主人。”

“他平日念经诵佛,与我师尊交好,可不曾做过半分为祸人间之事。”

“原来如此!”景元装作恍然的模样,“是在下唐突了。”

广智见他一副好说话的样子,心中的紧张感顿时消散了不少,也打开了话匣,兴致勃勃地说道,

“施主有所不知,这黑熊大王,庇佑此间已有数百年之久。”

“甚至,这观音禅院有此规模,也与大王脱不了干系。”

“此话怎讲?”景元状若无意的问道。

“你可莫要与他人言说。”

“在下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