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80章 残灯引魂(2 / 2)九霄魂录首页

她化作星尘消散在燕惊鸿怀中,只剩一枚六面空白的骰子落在掌心。新城各处突然传来孩童的啼哭——他们腕上的骰子链全部化作了锁链,正将星脉能量抽向地底!

千机叟的狂笑从地底传来:"《空城计》终章——请君入冢!" 所有戏箱残骸突然炸开,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青铜戏台。台柱上刻满各派禁术,台中央摆着一具冰棺,棺中躺着与阿宁面容相同的少女——那才是真正的星脉双子之魂!

燕惊鸿的龙角突然生出新纹,吞天戏腔冲破云霄:"那就唱最后一出——《砸銮驾》!"

第六幕·戏魂冢开

青铜戏台从地底升起的轰鸣声中,燕惊鸿的凤翅紫金冠碎片突然悬浮而起。那些染血的明珠残骸在虚空勾勒出北斗阵图,每颗珠子都映照出不同时空的星脉流向。"原来如此..."燕惊鸿的白发无风自动,"夜天子要的不是星脉,是《霓虹血衣》里封印的..."

话音未落,千机叟的机关体突然从戏台底部破土而出。那具由弱水凝成的躯体正在融化,露出内部密密麻麻的星核齿轮——每个齿轮上都刻着孩童的姓名,正是佩戴骰子链的那些孩子!

云袖的霓裳残片突然剧烈震颤,她呕出一口鲜血:"师兄...他们在抽魂补戏..."燕惊鸿的龙角刺入地面,吞天戏腔转为《碰碑》的悲怆调式。声波触及青铜台柱的刹那,上面刻的各派禁术竟开始逆向显现:净阁的度魂经、旦宗的幻形咒、末殿的机关图...全部扭曲成《哭祖庙》的戏文。

冰棺中的少女突然睁眼,那双与阿宁一模一样的眸子里,流淌着完整的银河星图。她指尖轻点棺盖,新城所有孩童腕上的锁链应声断裂,化作星芒汇向戏台。

"妹妹..."少女的声音重叠着阿宁的回响,"骰子该停了。"千机叟的齿轮疯狂旋转,机关臂突然延长刺向冰棺。就在即将触及的瞬间,红绡的银枪从星尘中再现,枪尖带着七十二武旦怨魂的焚天烈焰,将机关臂斩为两段!

第七幕·双子照影

断裂的机关臂中喷涌出弱水,水中沉浮着无数戏票残片。燕惊鸿伸手捞起一片,上面赫然是夜天子当年亲手所书的"一局终了,万魂归冢"。

冰棺中的少女飘然而起,星脉在她脚下交织成《游园惊梦》的舞台。她每走一步,就有孩童的骰子链化作光点升空,在九重天墟顶端组成新的星轨。

"二十年前..."少女的指尖轻触燕惊鸿眉心,"母亲将我们分离时,你就该明白..."记忆洪流席卷而来:皇后产下的确实是双生子,但夜天子用星核骰子将她们魂魄分离——阿宁承载星脉的"理",而冰棺少女承载星脉的"情"。唯有双子相融,才能打开戏魂冢的真正封印!

千机叟的残躯突然自爆,齿轮中飞出九百九十九枚星钉,全部射向少女心口。云袖的霓裳残片及时展开,却见那些星钉在半空突然转向,钉入了虚空中的某个点——那里渐渐浮现出夜天子的本体!

不是人形,不是蛊虫,而是一卷写满戏文的星脉图。图上每个字都在蠕动,细看竟是各派祖师的残魂所化。夜天子的声音从图卷中传来:"《长生殿》的结局,该改写了..."

少女突然握住燕惊鸿的手,将他推向戏台中央:"惊鸿哥哥,唱《锁五龙》的最后一折!"

第八幕·星轨归位

燕惊鸿的龙角刺入戏台中央,吞天戏腔震碎了九重天墟的云层。八百戏子怨魂从地底涌出,却在触及星脉图的瞬间全部静止——他们的眉心都连着金线,另一头系在夜天子的戏文上。

"原来如此..."燕惊鸿的白发突然转黑,"你用戏文困住十万怨魂..."

冰棺少女飘至星脉图前,指尖银河突然逆流。那些被夜天子吞噬的祖师残魂开始从戏文中挣脱,每个魂影都带着本派绝学轰向图卷。红绡的银枪在此时爆发出最后的光芒,枪身梵文化作锁链缠住星脉图。云袖挣扎着爬起,将霓裳羽衣的最后丝线抛向空中:"以旦宗之名...归位!"

丝线织成《天女散花》的阵图,罩住整个戏台。夜天子的戏文开始燃烧,但每烧毁一个字,就有一个孩童的骰子链碎裂。燕惊鸿见状突然咬破舌尖,血珠喷在龙角上:

"老阁主教过...真正的《锁五龙》,锁的是人心!"

龙角离体飞出,带着凤翅紫金冠的碎片刺入星脉图正中的"戏"字。冰棺少女趁机张开双臂,星脉从她七窍奔涌而出,与阿宁消散时留下的星尘完美融合。

第九幕·霓裳重织

双子星脉相融的强光中,夜天子的戏文图卷寸寸碎裂。每个崩裂的文字都化作一只流萤,而每只流萤都衔着一枚星核碎片飞向九霄。

青铜戏台开始下沉,冰棺少女的身影逐渐透明。她将额头抵在燕惊鸿染血的眉心,轻声道:"惊鸿哥哥,骰子给你..."

一枚六面刻着"安"字的骰子落入燕惊鸿掌心。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每面"安"字的下方,都多了一朵小小的梨花烙印。云袖的霓裳丝线突然自动编织,在虚空中重组成完整的羽衣。只是这次绣的不是《洛神赋》,而是《霓虹血衣》的全本戏文。红绡的银枪"锵"地插入戏台中央,枪杆上新刻的戏文在月光下清晰可辨:"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无恨月长圆"

新城各处,昏迷的孩童陆续醒来。他们腕上的骰子链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眉心若隐若现的梨花印。有人看见七十二盏幽冥灯排成长龙,向着弱水畔缓缓飘去。

燕惊鸿跪在戏台废墟上,看着掌心的骰子突然自转起来。六面"安"字轮流亮起,每次亮光都映照出不同画面:阿宁在星尘中微笑、红绡的残影随流萤消散、云袖在弱水畔立起无字碑...

第十幕·新戏开场

三个月后的春分,新城的梨树第二次开花。燕惊鸿站在重建的戏台上,唱着新编的《定风波》。台下没有观众,只有插在台中央的那杆银枪,和挂在枪缨上的星核骰子。

唱到"一蓑烟雨任平生"时,骰子突然自转起来。六面"安"字同时亮起,在戏台上投映出星脉网络的全景——每条支流都连接着一个孩童眉心的梨花印。

云袖的青衣换成了素白,她在弱水畔的新碑前放下两盏灯。一盏是幽冥灯,一盏是琉璃灯。碑上没有字,只刻着半出《霓虹血衣》的曲谱。

夜归的货郎说,曾看见个戴凤翅紫金冠的身影在梨树下掷骰。骰子落地时,满城梨花都变成了星蓝色。

更有人说在雨夜听见完整版的《锁五龙》,那唱腔分明是燕惊鸿的吞天戏腔,却夹杂着红绡的枪鸣、云袖的水袖破空声、还有阿宁轻哼的童谣。只有燕惊鸿知道,每当月圆之夜,骰子就会发烫。六面梨花烙印轮流亮起,仿佛在提醒他——星脉虽安,戏魂永续。

(最终伏笔:骰子里的双子残魂、弱水碑下的星脉暗流、七十二盏未归的幽冥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