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禹深,是你吓唬柳梦的吧。”
虞汀死死地盯着他,想要将他一丝一毫的表情都探的清清楚楚。
从小到大都是他在戏耍她,她永远都是她养在他水缸里的玩宠,虞汀一点儿也不甘心。
可简禹深听了她的话,只是讶异地挑了一下眉峰,神色不解,语调轻飘飘又纳闷地开口:“我怎么吓唬她了?”
虞汀与他视线盯着相看了好一会儿,没有吭声。
她知道无论她怎么指证他,简禹深总有的办法给自己开脱。
尤其是她想到了她做的那个梦,她实在害怕简禹深真的会将她囚禁了。
简禹深就是个骗子,他明明就很容易生气,尤其是一丁点的小事不如他意,他就会做出很疯狂的举动,才不像是单单的只是因为绿他,他才会生气。
虞汀松开了他的衣领,咧着嘴敷衍地笑了一声:“没事,应该是我误会了。”
简禹深弯了弯唇,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别一有点什么,就大动干戈。”
“做鱼就要有鱼的觉悟,把鱼尾巴藏好了,才不会被人抓住命脉。”
虞汀奇怪地瞥了他一眼,没有吭气。
回到练习室,准备上来跟虞汀套近乎的谭飞一抬头就看到了简禹深,目光与他的视线相撞,他心跳骤然一颤。
冷森森的视线吓得他僵在了原地,尴尬地抬手,底气不足地跟他打了一声招呼:“简老师……”
申浩森也同样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声简禹深。
简禹深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随后坐上了钢琴旁边,静得像个不会说话的雕塑品。
许久,虞汀说了一句:“我们开始按调整好的歌词和曲谱重新排练一遍吧。”
申浩森和谭飞应了一声好,随后等着简禹深开始弹出前奏,再给虞汀和声,虞汀是首唱,申浩森唱间奏的Rap,谭飞唱第二段炫技高音。
练习了一下午,四人散场离去。
临走前,谭飞看到虞汀忘记拿了他给她带的饮料,出声提了个醒。
“虞老师,你的饮料别忘拿。”
虞汀回头看了一眼,才上前拿走,朝他微微一笑,回了个谢谢。
一转头,简禹深盯着她,目光道不清的意味。
虞汀若无其事地上前拉着他走,一路上,简禹深沉默得可怕。
她试图找话题,将饮料假装拧了两下,撒娇着递到他面前:“简禹深,我打不开~你帮帮我呗~”
简禹深拿过她的饮料,随后拧开了瓶盖,虞汀满心欢喜地要去接,结果看到他当着身后正缓缓走来的谭飞和申浩森的面,将橙色的饮料倒在了一旁的草地里。
水流滴滴啦啦地流尽,空气中很快弥漫出一股橙子味,酸酸甜甜的。
直到瓶子空空如也,一滴饮料都没留,简禹深又面无表情地将瓶子捏扁,丢进了垃圾桶里。
虞汀一口都没尝到那橙汁味的饮料到底甜不甜。
三人都愣住了,没看懂简禹深的操作。
只听他不紧不慢地出声:“出门在外,陌生人给的水不要随便喝。”
虞汀解释:“可这是未开封的。”
“那也不可以。”
虞汀沉默,一时没话说。
简禹深将她揽进怀里,转头看向身后不远处的谭飞和申浩森,目光略显警告意味,如针刺锋利,扎得他们千疮百孔。
似乎是在申饬他们,别对虞汀抱有幻想。
……
这几天的练习,虞汀还是能感觉到总有一道时不时冰冷时不时炽热的视线盯着她。
有时候是短浅的一瞬间,有时候就是长时间的凝视。
这种被人视监的感觉,总能让虞汀感到心惊胆颤,久而久之,这种感觉就形成了一种兴奋,她的大脑和神经会持续着活跃,甚至会让她依赖上那种暗中窥视的感觉。
有时她察觉不到那道视线,她会变得落寞,甚至想办法引起那道视线的注意。
虞汀知道,总是盯着她一举一动的人是谁。
她装傻充愣,而他才会一直保持着这样的视线。
这让虞汀觉得,他爱她爱到无药可救了,甚至一丝一毫的举动都能引起他的关注。
比如——
虞汀跟申浩森只是隔着一米距离说了几句话,那道视线又来了。
她悄悄上前了一步,那道视线就会变得炽热,像是要把她烧成灰烬。
而虞汀只是对着申浩森露了一个笑脸,说了一句夸赞的话,盯着她的那道视线就会变得冷飕飕,像是从地下室里渗透出来的阴风。
这一次,虞汀变本加厉,没有拒绝谭飞的提议,跟他试唱了一段二重唱。
而那段二重唱,本应该是临时有事的简禹深跟她重唱的部分。
虞汀洋溢着笑脸,以最投入的姿态跟谭飞合唱了片段,就连一旁的申浩森都拍手叫好。
忽然间,虞汀打了一个哆嗦,像是从四面八方而来的冷风,直扑打在她的身躯上,将她的皮肤穿透,渗入骨头,啃噬着筋脉。
鸡皮疙瘩密密麻麻地爬上手臂,虞汀从头到脚不由得绷得很紧,那种压抑恐惧的感觉像是占据了她的感官。
她默默地深呼吸了一口气,找了个借口出了练习室。
门刚被关上,虞汀忽然被一道人影压在门上,霸道又强势地扼制住她的脖颈,他目光灼灼像跳跃着火焰,烙印在她的眼底。
简禹深紧紧握着的手机还在通话中,备注是“莱恩校长”,对面的人在用意大利语跟他说着什么,他心不在焉地回应着。
“嗯,你看着安排,我现在有别的事,下次再聊。”
电话挂断,简禹深扣紧了她的腰,她被按在门上,几乎是要埋进他的大衣里。
虞汀盯着他看忽然笑了,温声调侃道:“简禹深,你还是藏不住了。”
他的拇指指腹摩挲在她的唇瓣上,声音又哑又沉,像是隐忍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