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璟下意识的看了看窗外,手指也不自觉的掐紧:“我刚进宫不久,钟嫔便难产死了。她生产的那夜我亲眼见她受尽折磨痛苦而死,孩子......也未能保住。你可知她至死都在喊‘有人害我’即便她知道有人害了她却到死不知是谁害的她,我是真的怕了...”
宋璟轻声说着,手指不由自主地紧紧捏住了衣裳,仿佛想要借此抓住一些安全感。她那清亮地眼眸中渐渐浮现出一层薄薄的泪花,如同清晨湖面上泛起的雾气一般朦胧而惹人怜惜。
她用帕子轻轻擦拭着眼角,生怕那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会不听话地流淌下来。然而,尽管她极力克制,仍有几滴泪珠子顺着脸颊滑落,宛如断了线的珍珠般坠落。
坐在一旁的老夫人并不知道宋璟竟然承受了如此巨大的压力,不禁发出一阵唏嘘之声。她有些疑惑,眉头微微皱起,问道:“女子生产本就是在鬼门关前走上一遭,你害怕也在所难免.......所以你这么长时间未有身孕是你有意规避的?”
宋璟有些心虚的点头:“如今宫中新人这般多,孙女恩宠并未稳固,若此时得了身孕只怕……会失了圣心,且钟嫔刚出事的时候,常有宫人说她是叫人害了,加之她生产时的惨叫......孙女......孙女听着着实害怕,当时孙女又还算得宠,若是有了身孕我怕我会是下个.......”宋璟的话并没说完,可是其中意思已然是说的很是明白了。
老夫人不许宋璟将那般晦气的话说出口,急忙捂住了她的嘴:“你一味躲着也不是办法,若是真有人想害你,你也是避无可避的。”
宋璟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她在宫中没有倚仗,她也才是十九岁,是在父母庇护下娇养出的高门嫡女,未入宫门之前,他哪里用的着这般步步算计。
老夫人也不忍责备宋璟,毕竟宋璟进宫也不是她心甘情愿的,是为了家族牺牲了自己。
老夫人叹了口,:“欸~祖母知道了,你也是,为何不早早将心中顾虑说与我们知晓,若是瑶儿今天不撒泼追问你,你打算何时才让我们知道?”
宋璟低头看着手中被她攥的发皱的绢帕:“孙女的念头何其幼稚,又怎敢说与您听呢!”
老夫人有些心疼的抱住了宋璟:“傻丫头,你在宫中孤苦,若是什么都不愿同家里人说岂不是日子更加难熬了,你莫要怕,只要宋家有人在世,定不会叫你孤苦无依的......我知道你二婶婶那有位调教了多年的医女,那是她为着你欢愉表妹准备的陪嫁,我去同她讨来......送进宫陪在你左右,也好叫你心安些,也能护着你些,不叫人暗地里害了你。”
“那欢愉表妹那边?”宋璟怕二婶婶不愿,毕竟高门内院里的污糟事也是不少,二婶婶有先见之明,为自家女儿备下医女,如今这般让她让,只怕是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