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九章 无归程(2 / 2)燕山血首页

众人急忙披挂,调度三军,向城外进发。出得城来,只见左不思已和敕勒王对峙。双方射住阵脚,对方阵中冲出一骑,只见马上那人一身金甲无盔,散着头发,手执金枪,神色间有焦急之意。周岩在云未身边低声道:“此人便是荒奴敕勒王,我曾于他上街时见过两面。”

敕勒王横枪胸前,阵前叫道:“我荒奴与你大宋之间,二十余年不动兵戈。你大宋新皇登基,为何不安抚民心,生聚贸易,与我荒奴修好如初,而毁盟背信,大起干戈,为天下人笑?”

云未仰天长笑,跃马而出,周岩东方奕在左,董瑜李犇在右。只听云未朗声说道:“此言差矣。燕蓟之地,古来为我大宋所有,而荒奴趁我大宋衰微之际,起兵侵我大宋,占我国土,杀我百姓。云某每思及此处,仿若昨日,心痛欲绝,夜不能寐。我大宋先皇仁德,不视你荒奴为蛮夷,有心教化,而荒奴不思和睦,报以刀兵,致我大宋有小商之变,历城之围。幸我大宋一心,三军用命,故汝荒奴胆寒北遁。先皇仁慈,以德报怨,念汝荒奴居于苦寒之地,故未曾追击。不期荒奴见小利而忘大义,竟以为燕蓟之地为己有,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我之国土一日不还,则和平一日不可得。不思定国内而思侵略,不思和友邻而思霸占,却说我大宋毁盟背信,止贻笑大方耳。”

这一番话,中气十足,只说的敕勒王默默无语。云未余毒未清,不肯在敌人之前失了锐气,硬撑着一口气说完,此时已是摇摇欲坠。周岩和董瑜早已暗中移到云未身后,各自度了一口真气。

荒奴于燕蓟之地已居近百年,阵中多识得宋语人在,此时有窃窃私语者,敕勒王回头扫了一眼,哈哈大笑,说道:“云将军好口才,本王自叹弗如。不过是十年前我强你弱,十年后形势调转而已,被你这一说,好像十年前是我荒奴被你大宋打败了一样。废话少说,你袭破我雍奴县城,不讲道义,当归还我方俘虏。本王自在蓟州城下等你决战。”

云未大笑道:“待本将军破了蓟州,若汝尚存,本将军再还你俘虏,任你北去。”

荒奴将士个个愤怒,叫嚷着和大宋决战。敕勒王沉思片刻,附耳对副将说了什么,只见令传下去,荒奴如潮退却。云未看着荒奴大军徐徐退去,阵型不乱,回头叹道:“人人都说这敕勒王是老荒奴王的耻辱,以我看来,此人治军能力极佳,是个很可怕的对手。”

李犇问道:“将军,可要下令追击?”

东方奕瞪了李犇一眼,说道:“荒奴阵型未乱,且士气正佳,如果此时追上去,我军兵多,胜不难,不过我军损失就会惨重了。”看云未微笑着看着自己,东方奕脸一红,说道,“小弟微末道行,在将军面前班门弄斧,羞煞人也。”

云未说道:“不,你说的很对。本以为我军可一鼓作气,不过从那敕勒王的军队来看,只能徐徐图之。我方兵粮充足,补给便利,敌方内乱未平,无人援助,此消彼长,只需消耗个几日,敌军就不战自溃了。”

东方奕得了云未夸奖,斜眼看着李犇,牛气哄哄说道:“三牛啊,学着点,这叫兵法。有朝一日你当了将军,可别只会喊一声‘兄弟们冲啊’。”

李犇一攥长枪,恶狠狠说道:“看老夫先戳你几下,再当将军。”

云未笑着,咳了两声,突然一阵天旋地转,从马上栽了下来。周岩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云未。李犇正要惊呼,被东方奕一把拽住,做了个噤声手势。左不思和梅越从后面赶来,周岩向他们做了个眼色,两人心领神会,各自去整军,以期转移注意力。

周岩和董瑜为云未把了把脉,发现云未并无大碍,只是劳累伤神。周岩乘马在侧,一只手虚扶住云未,运气使云未直直坐在马上。云未一笑,说道:“有劳山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