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嗤笑一声,说道:“再精兵猛将,也敌不过阴谋诡计。”
敕勒王侧着脸看向那人,缓缓说道:“大宋有古语,说‘兵不厌诈’,又说‘斗智不斗力’。”
那人长叹一声,说道:“大宋人自己都没你了解大宋吧。”
敕勒王哈哈大笑,说道:“就让云未去回味我们的斩首行动吧,最迟明日,说不定今夜连夜,他就要去前线鼓舞士气了。等到了蓟州城,却听闻我们直达大宋京都的消息,一定很精彩。马尔扎老师,走,我们过河了。”
呼噜头看到了从哨楼上走下来的敕勒王和马尔扎,不由得更加钦佩敕勒王。没有号角,没有信号,没有火光,一切都在寂静和黑暗之中。众人换上了宋军衣甲,由敕勒王和马尔扎叫醒了船夫,说有紧急军务,而后塞给了船夫领头的两锭金子。
船夫领头的喜笑颜开,二话不说就如火朝天干了起来,片刻就把“会来事的军爷”连人带马送到了对岸。敕勒王笑着和船夫领头的道了声谢,然后抹了他的脖子。
“王子的宋话说的真好。”呼噜头心想。
对岸是张与绍的军营。自己跟着队长通秉了一下,张与绍火急火燎把队长带进营帐,低声斥责道:“你知道现在是什么形势吗?你怎么过来了?李虎穷疯了吗?怎么放你们过来了?”
队长身后的马尔扎冷笑一声,说道:“李虎现在是很富有的了,就是不知道在那边,金子银子还有没有用。”
张与绍眉头一皱,手就摸向刀柄。马尔扎冷笑一声,继续说道:“怎么?张将军是要杀了我们?然后呢?让云未参你们个通敌之罪?不对,我忘了,云未现在手握你们的生杀大权,是可以先斩后奏的。”
张与绍满头大汗,手停在刀柄之上。马尔扎继续面无表情说道:“我乃敕勒王师长,送张将军一条出路。张将军给我们备好干粮,我们自去绕路,决不会让宋朝廷怀疑到我们是从张将军这里过的。船夫已被我们灭口,船已被我们处理过,渡河地点放在了五十里开外,张将军营帐这里绝对看不到的地方。之后若有人追查,你便一问三不知,全推给云未即可。”
张与绍汗珠一粒粒滴下,哑着嗓子问道:“若朝廷查了出来,或是我手下兵卒告密……”
马尔扎打断了张与绍的话:“朝廷查不出来。至于张将军手下兵卒,十年间,哪个没有和荒奴私相交易的?用宋话来说,你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如果真有没交易的,我相信张将军自能料理。”
张与绍松开了剑柄,问道:“你们南下,是要……”
马尔扎笑了笑,说道:“借路,借路回家。”
张与绍思考良久,咬了咬牙,说道:“请你一定要兑现自己的诺言。”
马尔扎点了点头。
呼噜头满目鄙夷得看着张与绍,而后突然不平起来。为何如此大宋,竟然要逼得荒奴兵行险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