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知道那朵云是我?每朵云不都长得一样吗?”
“我就是知道,这是我的秘密。”陈稚莀调皮地笑着。“你饿了吗?我们去吃大餐好不好,然后和我们一起环岛旅游。”
幽离刚想用自己要写生为借口来拒绝,还没来得及开口,陈稚莀便继续说:“你看到想要画的景色时,我就陪你停下来画,好不好?”陈稚莀像只乖巧的小狗,说出来的话让幽离无法拒绝。
咕咕——
幽离的肚子却先出了声,幽离不由得脸红了,早知道就吃早餐了,自己为什么要空着肚子跑上山来写生。
陈稚莀却摸着自己的肚子说道:“你听,我的肚子都在叫了,陪我去吃东西呗。”
幽离叹了一口气,点点头。
“等我一下,我收拾一下东西。”幽离蹲下身时,风正掀起画纸边缘。她将沾着群青色颜料的狼毫笔插入竹制笔帘,细碎阳光在铜制颜料盒上跳动着,十二格水彩早已干涸成半透明的薄片。陈稚莀伸手压住被风吹乱的素描本,泛黄纸页间倏忽闪过玫瑰色的云彩,那是昨日黄昏时未画完的晚霞。折叠木质画架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幽离的裙摆扫过草叶上的露珠,背起藤编画袋时,松节油的气息与山风里的忍冬花香悄然纠缠。
两人骑上自己租的电动车,慢慢地开下山去,仿佛郊游一般,穿梭在绿草茵茵的小道之间,看着大风车旋转,幽离在想,是风吹动大风车,还是大风车自己在动呢?
陈稚莀仿佛会读心一样,开始说起大风车的工作原理。陈稚莀的声音被风揉成细碎的糖粒:"风推着叶片走的时候,藏在铁塔肚子里的齿轮就开始跳圆舞曲啦。"他单手掌着车把,另一只手在空中画螺旋,"每个齿牙咬住风的尾巴转圈,最后变成电精灵顺着银线溜下山——就像你裙摆卷起忍冬花那样自然。"
幽离的耳坠在风里晃成水晶风铃。她仰头望着旋转的白帆,忽然发现每片扇叶都缀着半透明的光晕,像是将云絮纺成了会发光的蚕丝。齿轮转动的咔嚓声与草浪起伏的节奏重叠时,电线杆忽然发出低低的嗡鸣,仿佛在应和山脚下涨潮的海浪。